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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、重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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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日的天氣非常的好,朵朵白雲自由自在的享受著這蔚藍的天空,她們形態各異,或躺臥,或直立,或奔跑,或靜止……

於嘯扶著借來的自行車站在集合地點的樹蔭下,一年前就是在這個地方,他第一次見到了於靜。同樣的場景但有著不同的心境,一年前的初識讓他激動、仿徨,進而相思。但一年後的今天,他卻可以和她再一次同行,並且是因為她的邀請。此時的他的內心同樣激動,但伴隨著激動的是喜悅。

“嗨~”

高茜推著一輛自行車和於靜一起向他走來,高茜遠遠的就向他打招呼,而於靜則微微的笑著。

“你自己?”

高茜看著一個人扶著自行車的於嘯問。

“他們都有事兒,時間錯不開。”

於嘯雖然這樣說,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的。在那晚於靜發出邀請之後,他回到宿舍就跟那幾個舍友說了,但他們聽後都直搖頭,任憑於嘯怎麽威逼利誘都拒絕去當“電燈泡”。於嘯雖然把他們都罵了一通,但也沒有辦法,最後也不再強求他們。

其實帶不帶同伴並沒有什麽影響,於靜和高茜聽了他的理由也沒再追問。只是高茜嘟著說了句“唉,連個作伴的燈泡都沒有,只有我這一個傻燈泡了。”她說完這句,三人都笑了起來。

這次的活動參加的都是高二的學生,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,高三之後由於學習任務加重,這樣的活動學校就不讓他們參加了。

參加活動的共有十三人,五個男生八個女生。全員集合之後,領隊的學生會幹部簡單講了幾句便出發了。

於嘯單獨一輛自行車,高茜非讓於靜做他的自行車,但於靜沒有同意,她只得作罷,載著於靜出發了。

於嘯騎著自行車跟在於靜和高茜後面,他靜靜的望著這曾經的畫面,那時他只能默默的欣賞突如其來的美麗,但現在卻可以朋友的身份結伴而行。

公路兩邊許多人都駐足觀看著這支隊伍,隊伍前面那迎風飄動著的,鮮紅的“青年志願者”大旗分外顯眼。這面旗子經常會從這裏經過,一直飄動到敬老院。

敬老院在縣城郊外西面稍微偏南的方向,從二高出發騎車大概需要半個小時。隊伍沿著學校門前公路,先拐進縣城南面的環城路,然後一直向西,到了盡頭在拐向北,這樣一直走就到了敬老院。

這個敬老院面積不大,大門朝東,院子南北各有一排房子,院子的最西面是衛生間及洗漱間。這個敬老院住著二十多位老人。

來敬老院獻愛心,其實就是幫老人們打掃打掃院裏和他們室內的衛生,然後陪他們聊聊天。住在敬老院裏的老人基本都是孤寡老人,雖然在這裏老人有老人相伴,但畢竟都是老人,這些學生,正是充滿朝氣的青年人,他們的到來給這座暮氣沈沈的敬老院帶來了無限的青春氣息。老人們看著這些孫子輩的孩子們都非常高興,臉上掛滿了笑容。

於嘯和兩個男生負責打掃院子,他們兩個找來了水桶和水盆,先在地面上灑了水,然後一人拿了一個大掃帚從西往東並排掃了起來。

而此時的於靜和高茜正陪著一位老奶奶聊天,她們倆剛把幾個老人宿舍打掃完。

一年前於嘯也是在掃院子,那時他和亞飛一起,但那時的他心神不定,雖然他也想極力讓自己專註,但總也忍不住向於靜那裏望,偶爾與她目光相遇,於嘯如觸電一般,一種奇怪的感覺讓他緊張、激動。雖然極力掩飾,但於嘯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於靜的那種怪怪的感覺,盡管他一再讓自己保持心如止水的深沈,卻不由自主的在心裏編織著與於靜的“神話”。

但今天,他卻非常專註於勞動,偶爾也會向於靜看去,但那是充滿幸福的目光。

敬老院不大,十幾個學生很快就把需要打掃的地方打掃完了,接下來又做了一些其他力所能及的勞動。再其實勞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,最重要的還是和這些老人說話、交流,心靈的慰問才是最重要的。

於嘯所在的縣城也算是歷史名城,是春秋時期楚國一位貴族的封地,此人的陵園就在敬老院西邊不遠處。在敬老院勞動完之後,時間還早,有同學提議去參觀陵園,瞻仰這位歷史名人,大家都一致同意。

在去陵園的路上,橫著一條河,河上沒有橋,河水很淺,水流也不急,所以到對岸只需趟水而過即可,這樣也可以最快到達陵園。

參觀陵園,去年的志願者活動於嘯就曾去過一次,而那時也是趟水過河。他清楚的記得那天過河的情景,他脫掉鞋子和襪子,放進自行車前面的車筐裏,挽起褲管,挑選了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準備過河。這時他的目光不由的轉向了於靜,只見她一手掂著鞋子,一手挽著長裙,不讓沾到水,小心翼翼的在河水中行走,看著她,他有一種要上前幫她的沖動,但他的兩只腳卻又跨不出一步,他晃了晃腦袋,嘴角微微抽動,苦笑了一下,然後推著自行車,擡起左腳慢慢放到河水裏,河水很涼,但他卻感覺很舒服。常年被河水沖刷的河沙細細的、軟軟的,於嘯踩在上面一下子忘掉了一切。

“發什麽楞呢?”

高茜在於嘯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,她這一拍把於嘯從思緒中驚回。

“沒有,我只是看看哪個地方好過。”

“那你找到了嗎?”

“嗯。”

於嘯回答著來到河邊,找了一處透過河水能看到非常平坦的河面,然後回頭向於靜和高茜說:“你倆先在這裏等著,我先過去探探路。”於靜聞聲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,“小心點。”

聽到“小心點”這句話,於嘯心頭微微一顫,來自她的關心,讓他覺得是多麽的幸福。

於嘯脫下鞋襪,沿著選好的路線在水中前行。雖已入夏,但此時的河水還是感覺冰涼。他小心的走著,一路並無暗坑和石塊,很容易就到了對岸,然後他又折了回來。

“河水很涼,你們可以嗎?”於嘯回到於靜和高茜身邊問。

“要不你背我們過去?”高茜笑問。

“可以嗎?”於嘯反問。

“你問她。”高茜把目光轉向於靜。

於嘯也望著於靜,等待她的答案,雖然他知道,她肯定不會讓自己背她過河的,但他還是有些期許。

“茜茜給你開玩笑呢,我們自己過。”於靜面帶微笑,淡淡的說。

“咯咯。”高茜在旁邊笑了起來,“真沒趣兒,就不會給人家個集合啊。”

她這樣一說,讓於嘯和於靜都有些不好意思,於嘯已經知道了答案,為了避免繼續讓他和於靜尷尬,轉身去取於靜和高茜騎的那輛自行車,然後推著過河了。

此時於靜狠狠的瞪了高茜一眼,而高茜並沒有理會,還是笑意綿綿的,兩人也脫去鞋襪,挽起褲管,沿著剛才於嘯探好的路過河。

其他同學也各自找了過河的路,不一會兒,大家都過了河,然後重新穿好鞋出發了。

過了河之後,路程很近,幾分鐘之後便到了。陵園是一座仿古建築,看上去莊重、肅穆,大門兩側立著兩尊大石獅,十分威猛。

一行人停好自行車,陸續進了陵園。一條水泥路從大門一直修到遠處的祭臺,祭臺後面是一塊大石碑,石碑後面則是松柏環繞的一個很大的土冢,那就是那位退組的陵墓。水泥路的兩旁立滿了石碑,第一塊石碑上面記載了此人的生平,其餘的石碑都是該姓氏的後人們立的。

於嘯和於靜、高茜並排走著,一起參觀完了這座古人的陵園,而去年,他只能默默的註視著她,看著她每一個動作,每一次微笑,那時的於靜,在他眼中,猶如一株風中不勝銷魂的蓮花。

幾個歷史比較好的同學當起了解說員,介紹陵墓主人的歷史。這個陵園面積不大,除了這些石碑和松柏,再無其他,參觀完之後便都決定離開。

回去的路上,換成了於靜騎車,高茜坐車,於嘯還是緊緊地跟在他們後面。高茜坐在後座上,不時的沖他笑笑,然後指指於靜。於嘯看著她可愛的樣子,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,而此時正在騎車前行的於靜並不知道兩人這樣的交流。

回學校的路程感覺要比去的時候短,不覺間便到了學校。進大門過了假山,大家便分別了。於嘯和於靜、高茜一路走到回女生宿舍的路口才分別,他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,心中感慨萬千。是啊,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,從初識之後的單相思,到第一次見面後被拒絕的絕望,然後又峰回路轉的二次見面,到後來於靜主動為他補課,再到今天和她一起重走了一年前路程,這一系列的變故和巨大的差別令他恍若做夢。雖然他知道現在無法和於靜成為戀人,但目前的結果不是很好嗎?能推心置腹的交談,能在一起漫步校園,能相互鼓勵、一起學習,為了心中的理想並肩前行,難道這樣不好嗎?難道這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嗎?

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轉彎處,於嘯才緩緩推著自行離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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